走進古民居

 
□ 劉  浪  蔡錦濤

    小時候走親戚過蔡宅大街，悠長悠長。那時候沒讀過戴望舒的《小巷》，也沒遇著打著油紙傘的結著丁香一樣愁怨的姑娘。今年春天，偕友三人夜中漫步蔡宅，從西至東，一路說笑，走過悠長悠長的街道。旁有小巷逸出，深處，有燈亮著，男友想象著小巷深處的閣樓上，有女挑燈夜讀，而他將走過去向她求婚：小姐，你愿意嫁給我嗎？我愿意！走在一旁的女友應聲作答，代想象中的閨閣女子。

    虎鹿鎮蔡宅村，東陽歷史文化名村，現保留著明清時期古建筑200余幢，其中名人故居5幢，宗祠廳堂18幢，規模較大的古民居30余幢。其木雕、石雕、磚雕、彩繪、壁畫等工藝嘆為觀止。蔡宅的正大街、后街風貌猶存，古色古香的巷道，與粉墻黛瓦的民居交相輝映，“十池九三角”、“一里九橋”及古民居排水系統基本完整。村民(特別是老年人)文物保護意識濃厚，改革開放以來，大部分廳堂已由民間集資修葺一新。

    主要廳堂有蔡氏宗祠、四維堂、永貞堂、涵玉堂、元盛堂、潤德堂、玉樹堂、華萼堂、貽燕堂、居易堂等。

 蔡氏宗祠

    嘉靖二十五年(1546)，安山、方泉、東山等公協族屬審堪輿、卜基址，始于藕荷塘東南建正寢前三楹。萬歷十二年(1584)方泉公復為串中堂，規模初具。明末毀于兵燹。康熙十一年(1672)于原基重建，前廳、后寢、穿堂井井如也，崇高不減于前，壯麗倍加于舊，形制及裝飾均不失明代風格。此后歷有修繕，至今保存完好。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。

    宗祠坐東朝西，由照壁、祠前廣場、前廳、穿堂、后堂組成。

    照壁  于祠前廣場西側，以高大屏風一字排開。清嘉慶年間建，形制為五層牌樓式，最高梁枋間書“鴻慶遐鬯”。多處施磚雕，尤以每層翹角、壓棟磚、瓦當、線條雕飾精美，內容有飛龍、行云、花卉等。其形制之高大、雕飾之精湛、氣勢之雄偉，在東陽市境屈指可數。

    祠前廣場  以鵝卵石拼花圖案鋪地。平時為集市市基，遇有祭祀、慶典、佳節則為舉族的中心活動場所，也為村民休閑歡娛之地。

    祠寢  磚木結構，單檐硬山頂，山墻設3級翹角馬頭，融石雕、磚雕、木雕、彩繪于一體，美侖美奐，氣宇軒昂。前廳后堂各三開間，面寬12米，進深分別為8米和6米。前廳前雙步梁下用丁頭栱承托，形成走廊，設滿堂大門8對，門前原有戶對，現置石獅一對，旗桿4對；明、次間后內額枋上施一斗六升斗栱2攢。柱、梁、檁、枋用料碩大堅實，多施彩繪。

    每逢春節、元宵，則掛太公太婆像、掛燈彩、擺茶等。宗祠的娘燈(即堂燈)由26盞小燈圍成一盞大燈，燈中有燈，燈上加燈，其燈冠與祠堂棟梁齊平，旒須下可及地，全燈凈重360斤，每輪點燭56支。在東陽、義烏一帶堪稱一流。惜遭“文革”破壞。近年已陸續更新、修復，其中臺胞蔡土元捐資14000元購置的大宮燈，雕飾華麗，堪稱極品。“擺茶”即在祖宗像前設祭桌，用四季時鮮、茶食糕點、南北佳果、山珍海味，經精制巧拼，擺成各種絕倫圖案的供肴，琳瑯滿目、遍列其桌。同時，設有銅鑼銅鼓，讓族人自娛自樂。或邀村內外坐唱班唱戲文。聘戲班演大戲，則在宗祠前廳搭臺演出。現宗祠為村老年活動中心。

 四維堂

    坐北向南。清初始建，民國17年(1928)重建，擴大規模，用原廳木料增構廂房3間，正廳全用新材重建。大門朝向月塘，越玉川鋪平板石橋，登10級臺階至于正廳，因俗呼“十樓臺”(亦呼“石樓梯”)。正廳3開間，面寬13米，進深12米，墻基、階沿皆置條石。石磉石柱礎，三合土甃地。抬梁式結構，徹上露明造，椽上先鋪望磚后蓋瓦，山墻置4級翹角馬頭，牛腿、雀替、木魚梁、琴枋、檐檁均施雕。尤以4只牛腿雕飾精工，中間2只為獅子滾球，旁邊2只為神鹿戲游，全施鏤空高浮雕，立體感強，四面觀賞皆風韻獨具，布局奇巧，造型生動，栩栩如生。其他雕飾，亦題材廣泛，有人物、花卉、鳥獸、祥云等。正廳前有天井一方，面積130平方米，左右設花壇2個，植有多種花木，余皆用鵝卵石鋪設地面。正廳山墻出露面及圍墻內外雨檐下施壁畫20余幅，內容為人物、山水、花鳥等。大門內額書“敦輯睦誼”4字。1997年進行全面修繕時，又于正廳右側新建偏屋2間，亦青磚黛瓦，白火墻，翹角馬頭，古色古香。

    現四維堂已建成村文化宮，為村民文化生活的上好場所。

 永貞堂

    清道光二十年(1840)建。坐南朝北，面臨正大街。為正廳3間、左右廂房各5間的“十三間頭”三合院。階沿、臺階、門檻、門框皆為條石。山墻置4級翹角馬頭。兩山墻前步廊間各開洞門，與廂房貫通。牛腿、雀替、琴枋、檐檁、木魚梁皆施雕。圍墻高大，中設臨街大門，門額內書“霞蔚云蒸”，外書“蒼龍獻瑞”。圍墻內外雨篷下各施壁畫，外已模糊不清，內墻14幅壁畫尚清晰可見，其中6幅山水，間隔八洞神仙，有水墨，有彩繪。“永貞堂”匾額及其他書法作品，均出自欽錫舉人蔡袁海之手。整座建筑氣勢雄偉，工藝精湛，有較高文物保存價值。解放后，曾作為民兵、自衛隊室，亦設過糧食倉庫，辦過工廠，曾是蔡宅二村集會場所。1997年村兩委撥款，村民集資，修繕一新。現為蔡宅第三片村民的文化活動室及紅白喜事場所。

 涵玉堂

    俗稱亨房廳。坐東朝西，面臨正大街。明代創建。原為玉溪公(諱永璋，1510～1566)燕息之處，歷年既久，其堂廢而名存。清康熙十九年(1680)重建，飾以丹堊，四壁更圖以天臺華陽之勝，而軒內雜植奇葩異卉。不幸又于咸豐十一年(1861)毀于兵燹。同治四年(1865)修復，背枕鹿峰，面臨荷渚，左鄰梨園，右接銀流，址基規制率由舊章。三開間，單檐硬山頂，山墻施三級翹角馬頭。面寬12米，進深12米。抬梁式結構，中設藻井，兩邊置天花。牛腿、雀替、木魚梁、檐檁均施雕。解放后一直為供銷社綜合商店使用，1999年綜合商店喬遷新營業大樓，由村老年協會出資0.8萬余元修葺后，承包給飲食店經營。

 元盛堂

    位于玉川北岸。建于民國3年(1914)，坐北朝南，磚木結構，由門樓、正廳兩部分構成。門樓4間單檐2層，大門呈八字形，硬山頂，山墻置圓脊翹角馬頭，外墻檐下有壁畫數幅。進門樓有40平方米天井，以鵝卵石拼花圖案鋪設。正廳三開間，面寬15米，進深8.5米。石磉石柱礎，三合土甃地。抬梁式構架，徹上露明造，椽上先鋪望磚后蓋瓦。山墻置4級翹角馬頭。全廳用材碩大，廳柱胸徑0.4米以上，桁梁枋檁皆用大原木制作。主要構件均施木雕，尤以4只牛腿精工為上，中雕獅子，邊刻神鹿，全施鏤空深浮雕。瓦當、滴水勾頭、壓棟磚均飾有花紋圖案。現為村民紅白喜事活動場所。

 潤德堂

    坐西朝東，前后兩進。前進正廳3間，廂房10間；后進正屋3間(中為堂屋)，廂屋8間。形成“廿四間頭”四合院，雄偉壯觀。重檐硬山頂，圓脊翹角馬頭，粉墻黛瓦，古色古香。石柱礎，階沿均鋪設條石。牛腿施一根藤半浮雕，中雕人物花板。木魚梁施雕人物，雀替雕飾花卉圖案。格子門窗，花芯、裙板、鎖腰板均施淺浮雕人物、山水、花鳥等。圍墻內外的檐下皆施壁畫，題材廣泛，有山水、花鳥、圖案、書法等，書法為浦陽名家壽蒼手跡。前后兩個天井，原均為鵝卵石拼花鋪地，現后天井已改澆水泥地面。四合院圍墻外有高大照壁，牌樓式一字形，四級翹角馬頭，兩邊設臺門通行，又形成石子拼花天井一方。2005年，群眾集資，對正廳、圍墻、照壁進行了全面整修，煥然一新。該堂正廳，一直為集體公用，廂房產權為住戶所有。

 （劉浪  現為市文聯副主席、作家協會主席蔡錦濤  曾任東陽縣委辦公室主任、現為市詩詞楹聯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）